第一次看见那只鸡时,我正坐在光线不太充足的教室里,双手托着下巴,眼睛斜睨着窗外相呆,好像在做白日梦。那年我十二岁。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,也猜不出,只是呆视着它。那是一只毛色鲜亮的芦花鸡,一只略可视作半大的鸡仔,活泼而饱满的鸡仔,像是一个八九头十岁的女孩。我把托下巴的两只手掌移向面前,把我的嘴和鼻子都掩盖住,像是怕我嘴巴里会发出声音,惊吓了它。但我的指关节好像在生长,如某种植物拔节的样子在悄然萌...
《牢记》我爸49年生,名叫赵解放,我1969年生,名叫赵牢记。中学时同学给我起个外号,叫“牢记吃鸡屎”。在学校受了气,回家怪罪我爸:“怎么给我起这么个怪名字”。他说:“我俩名字都是爷爷起的,有纪念意义。”爷爷作为走资派,早在当年被批斗时去见了马克思。现在我爸下岗在家,一门心思炒股票。他早九点坐在电脑边盯盘,当唱起“天上布满星”的时候,我妈提醒我说:“牢记,别去烦他,你爸又被套牢了。”